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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午记忆
作者:万福友
前几日,我校某老师上公开课,课文是《端午的鸭蛋》。文章作者是被誉为“二十世纪最后一位士大夫”的汪曾祺。当时我就暗暗赞叹,授课人真会挑内容,因为,很快就是端午节了。
关于端午节的起源,有诸多说法,有什么纪念屈原说,纪念涛神伍子胥说,孝女曹娥说,走黄巢说……所有这些,通通都是读书以后才知道的。小时候全没有这些说法,也不是法定假日,却也很令我期待。
说起来已经有点漫长——四十多年前,那时祖母还健在,虽说学校也会放假,最让我开心的却不全在这里。每当端午节来临,正属青黄不接的时节,父亲总要想办法给老人小孩整一顿干饭填饱肚子,而且还会买点肉,用一斤黄豆到街上换回豆腐,然后做成酿豆腐让一家人打打牙祭;如果碰巧家里还养有几只鸡,杀他一只,那就更为丰盛。吃完午饭,大人们会喝茶聊天,我们照例是找同龄人打扑克牌,然后就是到门前池塘里去游水。
还记得,早在端午到来之前,祖母就已经割好艾蒿,端午那一天,早早就教我们挑出长一点的插在大门两边的门楣上。据说端午的艾草,除了可以插在门框上方驱邪避秽,干了之后用来煲鸡,具有很好的食疗作用;而且,假如有哪个小孩因为内热引起鼻子流血,扯下几片艾叶揉成小团,然后塞住流血的鼻子,疗效立竿见影。我自己就常常用这方法并屡试不爽。母亲则是忙于做糯米粄,节后,无论自己去探亲还是招待客人,糯米粄都是少不了的。这种糯米粄,家境好点的人,用的馅料是半肥瘦的猪肉加菜脯,也有用红糖加炒熟的花生和芝麻,更多的则是用煮熟的红豆、眉豆做馅料。那时虽说饥饿,糯米粄,对我的吸引力实在不算大。我最看重的还是午饭的菜式。端午节的午饭,我记忆深刻的其实没有几个。
有一年,在县示范农场工作的叔叔买了两三斤猪肉回来过节,记忆中已经分家。我却分明听到叔叔说要与我们一起过节。我们都很高兴。前几年的过节就没有这么多的肉,整个上午,我们都无限欢欣。谁知到吃饭的时候,肉还是那些肉,却被酿进了苦瓜里,别人——哥哥弟弟我不知道,我却为此闷气生了好久:那么香的猪肉,怎么能与那么苦的东西酿在一起了呢?那个端午节,别说苦瓜,就连平生最爱的猪肉,我居然有定力做到没有吃一口!
第二件事是高中时节,历史车轮已经驶进了20世纪的80年代。端午节依例是放假。第二天回来,有一位同学带了酿豆腐回来。吃饭的时候用煤油炉煮滚,提起筷子却有一股酸味——那么热的天气,过了一整天,又没有冰箱保鲜,焉能不馊?家里过节都很少吃上这么好的佳肴,面对有点馊的酿豆腐,想都没想,只是一块接着一块,夹进碗里,然后美美的、一块接着一块从嘴里一路送到胃肠中。事后,几个一起进餐的同学,居然没有听说有谁闹了肚子!
民以食为天,困难时期,吃饭的记忆让人无法忘怀。难于忘怀的当然不止这些。那些年,我们吃了午饭,门口的水塘,又成了少年儿童的世界。其实,端午的时候,孩子们很少有身上不长满痱子的。大人们,往往是在吃过端午节的午饭,才会放自己的小孩下水塘玩水。据说,此时之前,水塘里的水是冷底的,往往是游着游着,腿脚就会抽筋。
端午节一到就不一样了。下午,学校照例是放假。吃过午饭,家长也不再管束,我们尽可以放松:不会水的泡在塘边的浅水区,会水的渐渐游进深水区,有打水仗的,有捏着鼻子学潜水的,有分成小组比谁先游到对面的,还有因为游水制造摩擦打架的,而我的童年里,就曾经用自己的脚踩到了蚌,还有鲫鱼……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开始,一茬又一茬的孩子们学会了游水。
去年,我与妻子回去过端午,儿时的玩伴很多都不在家里,家门口的几口水塘淤泥已经积得厚厚的,红的白的胶袋上面漂浮,脏兮兮的水面上,已经再找不到戏水的男孩。
【作者简介】万福友,中国散文学会会员,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,深圳市儿童文学学会会长,深圳市“十佳文学园丁”,传统节日课程开发者。在《中国教育报》《中国文化报》《中国校园文学》《师道》等刊发表诗文数百篇。著有散文集《日月漫笔》《耕读笔记》,主编《名篇深处醉书香》《藏在古诗词里的节日》,参与编写《更好的方法读诗经》《东纵英雄列传》《名师导读红楼梦精选》《给孩子们讲红色文化》等10多种。
审读:孙世建